木槭 | immuqi

不是最后

2019/06/07


谁都不曾想到,毕业后才过了不到20天,我又一次回到了耶鲁校园。

5月20日那天,我忙忙碌碌地参加毕业典礼,忙忙碌碌地和同学们合影,忙忙碌碌地清理寝室,直到坐上了小姨父来接我的车,才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在耶鲁校园了。我急忙回头看了看最熟悉的Elm St,心里突然觉得空。

回去的几天,每天晚上都会梦见自己还没毕业,还在和朋友们一起写作业吃火锅。其实挺感谢我爸的,如果不是带着他出去玩,而是天天呆在家里瞎想,估计我很快就会被寂寞感吞噬。

然而因为拿EAD卡,竟然又一次踏进了耶鲁。

于是完成了任务后,我像大一离开南开八里台校区时一样,重新走了一遍记忆中最重要的地方。离开八里台的我几乎是“失魂落魄”的,因为那有我十分珍贵的回忆。记得走的那天艳阳高照,我绕着新开湖边走边回忆。那一年每天下了晚自习我都会来新开湖走一会儿,或者坐在湖边的石椅上背单词,或者和家人打打电话。有一次偶然遇到了一个男生在弹唱“南开秋天”(会不会就是鞠起本人也无从得知了),我把朋友叫下来,结果来时音乐已经停止了。我们就沿着湖边走了一圈,聊了很多,喜欢的音乐和其他。

结果离开了八里台,那段回忆也随风消逝了。我本以为我不会再有机会在新开湖边想心事了。可是因为脑抽辅修了翻译,每周四乐此不疲地五点多起床,坐第一班快车来到老校区上口语课,顺便上一节体育课,再顺便在二食堂吃吃以前喜欢的味道。甚至还有一次因为在天大老校区考托福,在八里台临时宿舍又住了一晚,又一次徜徉在新开湖边。

那些以为的最后一次,都不会是最后一次。

初中最后一堂课,班主任和同学们都声泪俱下。我那时以为那真的是最后一次相聚。谁知高考毕业后聚齐了四十来人,我们重新回到了原来的教室畅谈,还在操场摆出了“97”的字样。和关系最好的几个同学每年假期都会聚,他们成为了我最好的朋友。

我想着这些,心里虽有些怅惘,但感伤的成分已经少了许多。从OISS出来,最先看到的就是我度过了一大半时光的Helen Hadley Hall。可是现在没有人给我开门了。不然我应该会去Common Room和四楼的火锅场地照张相吧?紧接着就沿着小路走到CS系楼。这条路也同样承载了太多的回忆。常常下了课和大家一起去college吃饭,或者回3H写作业。进了系楼,我去了mock过的Master Room。和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是锁着的,只是这次没有惊动老师开门了。从正门出来后,就是我回Elm的放学路了。经过了最讨厌的十字路口(因为那里的红绿灯常常要等许久),经过了Sterling Memorial Library,走到了Elm的大铁门。没想到我的卡还能打开门。重又走过健身房,洗衣房,还有311的房门。可惜钥匙收走了,再也进不去了。

又吃了一次Arethusa冰淇淋后,坐在Phelps Gate门口的花坛等待Red Line。

每次以为的最后一次,都是因为太过重视那段回忆,而因为太过重视,我才不忍心让她成为最后一次,而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机缘巧合,去延续过往的美好。这种怪圈,在我二十余年的人生中不断上演。感谢上天没有亏待我这个矫情又重感情的人。